心疼，這是蘇雨生的第一感覺，這也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子有這樣的情緒，忍不住朝慕箐歆走過去，手觸動到慕箐歆肩膀的時候，慕箐歆條件反射的往後躲了一下，身體顫抖，“世子，你……”

蘇雨生的手落在半空中，要是放在之前他早就怒了，可是看到慕箐歆欲拒還迎的模樣，他竟然一點怒氣都沒有，有的只是憐惜，他佯裝成無所謂的樣子，繼續道：“你放心，本世子不會對你怎麽樣的。”

話語中多了幾分討好的意味。

慕箐歆臉上的警惕之色慢慢放松下來，跪在他面前，“請世子不要將今天的事情告訴郡主，不然……不然奴婢就死定了！”

蘇雨生伸手將她扶起來，這次慕箐歆沒有躲，任由蘇雨生扶著，低著頭，不時用餘光掃蘇雨生一眼，看的蘇雨生的心都酥了，弄的蘇雨生心裏癢癢的，這些年他也算見識過不少女人之人，自以為能夠抵住美色的誘惑，沒想到面對美人在側，他還是無法以平靜之心對待。

慕箐歆見他不語，終於忍不住淚水從眼中滑落下來，落在蘇雨生的手上，在刺骨的寒風中，這一滴滴的眼淚讓整個秋天更是多了幾分蕭瑟，涼氣入骨，蘇雨生將她眼角的淚水擦拭掉，“我可以不將今天的事情告訴任何人，但是你必須要回答我一個問題，如何？”

“世子請說，奴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！”

“好！”蘇雨生滿意的點點頭，“那你現在告訴本世子，你為何會在此啼哭？可是有人欺負你了？”

“沒有……沒有！”慕箐歆搖搖頭，“是奴婢自己的原因，與旁人無關！”

“是不是跟郡主有關？”蘇雨生哪裏信她這話，慕箐歆的為人他也算知道一些，在一眾丫鬟當中也算出色，且是蘇雨瑤身邊的得力幹將，加上有五皇子的維護，一般丫鬟自然不敢欺負她，唯一的可能就是蘇雨瑤，見慕箐歆不說話，他內心更篤定了自己這個猜測，繼續道，“跟我說說吧，或許我能幫你。”

她話語平和，儼然是以一種平等的身份與慕箐歆說話，這種尊重如果沒有前世的事情，慕箐歆或許會對他另眼相看，可是現在……蘇雨生越是如此，她心裏越是覺得諷刺。

她緩緩擡頭，小心的看了蘇雨生一眼，又匆忙躲過去，低聲道：“世子真能幫奴婢？”

“這是自然！”

“其實奴婢……奴婢……不想嫁給任何人，奴婢只想一輩子留在郡主身邊伺候郡主，可是……”慕箐歆說著又低下了頭，這些信息足夠讓蘇雨生將中間省略的東西補充完整。

“可是什麽？”

“可是郡主想要將奴婢送給五皇子！”慕箐歆說著，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，趴在蘇雨生懷中哭泣起來，剛開始只是小聲的抽噎，後來聲音越來越大，似乎要將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。

蘇雨生拍拍她的後背，“這是自然，只要你不願意，我就能幫你……”

“謝謝世子！”慕箐歆急忙從他懷中抽身而出，向他下跪行禮，剛才溫暖的身體一下子消失不見，心中有些失落，但就看慕箐歆這種性格，知道她不是攀龍附鳳之人，連五皇子都可以拒絕，何況是自己，覺得不應該將慕箐歆逼的太急。

他要攙扶起慕箐歆的時候，慕箐歆的手往後回避了一下，刻意躲開他，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，蘇雨生的臉色略微有些暗淡，目光落在她臉上，幽幽道：“你不是毀容了嗎，怎麽現在……”

慕箐歆急忙捂住自己的臉頰，佯裝成什麽驚慌失措的樣子，“奴婢……奴婢……”她咬緊牙關，血液從她嘴角流出來，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道：“奴婢知道自己容貌還看的過去，擔心有一天郡主會將奴婢送人，所以……”

“所以你就往自己臉上貼了一道疤痕？”蘇雨生急切道。

慕箐歆點點頭，“還請世子為奴婢保密！”

蘇雨生用手將她的頭擡起來，這還是他第一次離慕箐歆如此之近，近到能夠聞到慕箐歆身上特有的香氣，他深吸一口氣，哪裏是看得過去，分明就是勝過天仙的一張臉，之前他還在為慕箐歆毀容而懊惱不已，現在聽到她說這些話，再看她這個樣子，一時間心中存了別的心思，“放心，我會替你保密的，日後你再有什麽事可以直接過來找我，切莫再一人承擔知道嗎？”

話語中坦承與關切聽的慕箐歆毛骨悚然，這種話聽聽也就算了，她心裏明白蘇雨生這種人渣，也就是看自己長的還可以，才對自己關愛有加，若是有一天自己的容貌不在，到時候蘇雨生還指不定會對自己做出什麽事情來。

慕箐歆低頭露出嬌羞之色，“那奴婢先謝過世子了，奴婢告退！”

蘇雨生剛想要阻止，慕箐歆已經不見了蹤影，他將手擡起來，似乎還能夠聞到慕箐歆身上獨特的香味，他深吸一口氣，“小美人，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跟我！”

慕箐歆走到半路狠狠打了個噴嚏，她揉揉鼻子，加快腳步朝梧桐苑而去，現在天色已經很晚了，自己再不加快腳步梧桐苑守門的小廝就回去休息，她就真回不去了。

“呦呵，你可算回來了！”慕箐歆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一陣冷嘲熱諷的聲音傳來。

她順著聲音看過去，樂顏從黑暗處走出來，樂顏目光狠厲，恨不能直接將慕箐歆置於死地，慕箐歆對於她眼中的恨意佯裝沒看到，聲音平靜道：“你不在郡主身邊伺候，來這做什麽？”

“做什麽？”樂顏冷哼一聲，“慕箐歆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地裏偷偷做了什麽好事，也不要以為有五皇子給你撐腰你就可以在府中為所欲為，告訴你，只要有我在，我就不會讓你的奸計得逞！”

慕箐歆被她說的有些雲裏霧裏，覺得她這話多少有些言過其實，更重要的是現在自己在府中已經不受重視，對於樂顏來說根本構不成什麽威脅，不明白她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。

她低著頭，一副委屈的模樣，“我……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！”

“真的不知道？”樂顏朝她逼近一步，“慕箐歆，雖然不知道你是誰，但我心裏清楚你不會安心呆在郡主身邊的，別以為你這點小把戲能夠騙的過所有人！”

慕箐歆猛然擡頭，與她的目光撞個正著，厲聲喝道，“我是郡主的丫鬟，不安心呆在郡主身邊，還能做什麽？”

話語中有為自己抱不平的意思，目光也由委屈變的冷厲了許多，這一轉變讓樂顏多少覺得有些不自然，很快她鎮定住心神，驚慌之後，對慕箐歆的表現似乎很滿意，笑了笑，“果然你跟我想的一樣！”

“現在你能告訴我，你到底想做什麽了嗎？”慕箐歆冷眼看著她，到底是她小看樂顏了，原本以為她只是一個力爭上游的小丫鬟，現在看來，似乎並非那麽簡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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